tessrabbit829的部落格

外婆的告別式在2003年的最後一天
莊嚴地結束了...

這兩三個禮拜以來
聽著長輩們的口述歷史
回想著外婆生前的點點滴滴
眼眶
不知道冷了多少次...又暖了多少次...
臉頰
也不知道乾了幾回合...又濕了幾回合...

從我有記憶以來
外婆在媽媽的家庭裡一直是扮演著典型賢妻良母的角色
她和外公的互補性
從他們
一高一矮的身影
一急一緩的步調
一硬一軟的脾氣
一動一靜的個性
可見一班

雖然
在我的印象當中
小時候每回犯錯
總是先聽到外公如雷貫耳的謾罵
再看見外婆拿著竹鞭窮追不捨地要把我抓起來打
但
事過境遷
卻也從未埋怨老人家當時的盛氣凌人
因為
我知道
在暫時的凶惡之下
其實是他們含辛茹苦的殷殷期許
在保佑著我們成熟茁壯

儘管
對於外公外婆的刀子口豆腐心
很久很久以前
我便瞭然於心
但是
對於身為長子長媳的他們
畢生所承受的流言蜚語
即使在很久很久以後
我還是一知半解

身為旁觀者的旁聽者
對於外曾祖母欺貧怕富的習性
以及三姑六婆們的蜚短流長
我自然是無權置喙
可是
對於外公年紀尚輕便得扛起兩個家的家計(養育外公的弟弟妹妹以及他自己的子女)
外曾祖母卻以
視而不見
充耳不聞的態度來面對
還向近乎全鎮的街坊鄰居宣稱外公沒出息一事
真是讓我忍不住要替外公發出不平之鳴...
然而
外婆以柔克剛的忍耐功夫
卻讓她忍出了一片"人在做,天在看"的開闊天空...

是啊!
人在做...天在看...
就是因為傳統內向的外婆總是默默地行善佈施
所以
老天有眼
終於讓他在生命的盡頭
得以
蒙受諸神的保護!
領受眾子孫的祝福!

聽始終隨伺在側的二阿姨說
外婆在斷氣之前
每十分鐘就吐一次血...
乍聞此事
真的是悲慟難耐
但是
冷靜下來想想
這樣不就代表
外婆是帶著她乾淨無穢的聖潔之軀前往西方極樂世界?

又聽小舅媽說
外婆在斷氣八小時後
全體依舊能身軟如綿...
這在外婆的信仰裡面
代表著仙佛護持
而這是何等令人高興的美事啊!
處處為人設想的外婆
就是配得如此的禮遇!

只是
猶記外婆歸空的當天稍早
凌晨兩點多接到二阿姨打來通知外婆病危的電話
在擔心之下遲遲難以入眠的我
輾轉昏沉之後
竟然夢見自己回到外婆家探望外婆
可惜
在外婆的病榻之前
竟然看不見外婆...

就在此時
刺耳的電話鈴聲劃破清晨五點半的寂靜...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外婆的絕響...

為什麼?
為什麼外婆的臨走會是這麼令人憂傷的巧合?

不為什麼!
只因為外婆一向就是如此的默默!

於是
在告別式之後
我一樣要效法外婆默默行善的榜樣
默默地為在另一個世界享福的外婆
祝福!!!!!!